做班主任的这些年，因为曾经处理过安全事故，我对工作的要求低到不出事即可，什么优秀班集体，百优班主任，都无所谓了。日常工作中心也总是绷得紧紧的，生怕谁磕着碰着，即便请假在外也心有所系。也因此，我过得并不快乐。
第二次在学校图书馆读《窗边的小豆豆》，还在书上看到了几年前自己做的记号。与之前仅仅看到爱与尊重的教育不同，这一次我特别感触于巴学园的小林校长给予孩子的自由度。在那个并不美好的年代，他带着孩子们去体验了许多今天的学校想都不敢想的事：选一个夜晚，让孩子们去体验妖怪并不可怕；带孩子们去海边体验温泉，给予他们足够的活动空间。尽管在这些过程中孩子们会遇到小小的危险，但最终都是平平安安度过了。最重要的是，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。
现在的校领导，估计最害怕的是安全事故，所以要给老师施压，老师再给学生施压，学生慢慢变得守规矩起来，其实也失去了生机。但是又能怎样呢？没有一个人能承担得起安全事故带来的后果以及社会影响。于是，孩子们的课间十分钟不能跑动，有些地方连上厕所都要排队。有一天，我从一楼看楼上课间站在走廊眺望远方的孩子（一般老师是不允许他们下楼的）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对比起来，一年级孩子是幸运的，他们在一楼，还有一个小操场可以玩。
作为老师，如果一整天待在学校这个小小的场所，连续五天下来，我也会抑郁，感觉自己成了下班回家充电的工具人，所以我总会在本能的牵引下，半路去公园走走，去商场转转。正值活跃期的孩子一整天被框在这方小小的教室里，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，实在是不容易的事。
巴学园的孩子是自由的，小豆豆在上课铃声响了之后还趴着厕所掏钱包，校长路过，问明真相后，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了，也没有老师过来满头大汗地找她。等她掏够了，实在找不到，又重新把土填回去。彻底放下了这件事情，然后心安理得地进入一步的生活。这事要是搁在今天，挨批评的不仅是小豆豆，一定还有任课老师。
有时候，我们可以把孩子当作森林的植物，允许他们参差多态，允许他们有慢有快，也允许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成长。肯定会有风雨的侵袭，但最终会百花齐放，而非万马齐喑。让每个生命的内在能量自由地释放出来，不去过度干预，一定利大于弊。可惜这在很多时候都像是科幻片。
2024年2月28日星期三
